苏子墨一走,柳筝便招手示意冬槿坐到自己身边,她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你明天到库房,选一些上好的药材给良公子送过去,他不喜金银,那就投其所好吧。”柳筝观察着冬槿的表情,睫毛微微颤动。
她看见,在提到良东的一刹那,冬槿的脸微微发红。柳筝话锋一转:“你觉得,良公子这个人怎么样?”
冬槿神情一怔,随即面带羞涩点点头:“挺好的,为人正直,情绪稳定,又有责任心。”
有能力、肯钻研、能吃苦,他哪止一点优点?只是她不好意思说那么多。
“看来你还挺中意他的?”柳筝浅浅一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如果以后碰上良公子这样的,你愿意嫁吗?”
由于冬槿之前曾说过自己不愿嫁人,柳筝也担心是自己搞错了。
“不要!”冬槿抬起头,眼神坚毅:“不要像良公子的人,就要良公子!”她的脸蹭一下通红,但眼底的坚毅却丝毫不变。
她不愿嫁,是觉得世上无良人,但真遇到心动的那个,她也愿意洗手与人做羹汤。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奶奶既然问了那就是连她也看出来了,与其干等着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她得抓住机会,不能因为扭捏而错过眼前人。
柳筝被她的大胆发言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想不到冬槿竟这么爽快,“那我找个时间,找良公子好好聊聊。”
“大奶奶,只要您也同意就好。”冬槿欣喜道:“至于找良公子,我自己亲口问他。”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她都要亲自去问。
第二天一早,她便亲自去库房里选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带去了良东的住处。
“放下吧。”冬槿吩咐身后小丫鬟,然后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这是我们大奶奶特意让人挑了送给良公子的,她说良公子不喜那些身外之物,所以送了点也许你能用得到的东西,希望你能收下。”
良东已经蹲到桌边,仔细地看着桌上一盘盘的药材了,他也想说,不必破费让人端回去。可多看一眼,他就多一分犹豫。
对药材这东西,他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大奶奶有心了,替我多谢大奶奶美意。”他站起身,目光在冬槿和药材上来回打转:“不知冬槿姑娘还有何事?”
冬槿瞳孔颤动,准备好了一堆要说的话,这会脑子却空空如也。
没什么好怕的,他若愿意,那自己便嫁他,他若不愿意,那自己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以后绝口不提就好了。
想到这,她心一横,“我有个私事想问良公子……不知公子觉得冬槿怎样,愿不愿意娶我为妻?”
“冬槿姑娘人当然是没的说,你太好了我嘴笨不会——”良东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周身一震瞳孔迅速放大。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直白大胆的女子!
“冬槿姑娘,你,你说……什么?!”他变得结结巴巴,仿佛旁边的空气都凝固起来,只等冬槿的答话。
随着冬槿唇瓣上下闭合,他头脑一阵眩晕。
“良公子!”冬槿见他身子微微摇晃,忙上前想要搀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又不逼你,怎么还被我吓晕了不成?”
她年纪也不小了,早就不是那种在情爱上纠缠的小姑娘,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谁说我不同意!”良东猛地直起腰杆,对上冬槿的视线后瞬间脸红心跳,垂下了视线,颇有些娇羞小姑娘的意思。
原本柳筝以为夏竹会先成亲,可万万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着不相信爱情的冬槿竟是要先嫁出去的那个。
“这样也好,你嫁给良公子后就先住在府里。咱们还可以每天见面。”柳筝把给冬槿准备的嫁衣摊在桌上。
这件大红喜衣,她早就备下了,夏竹和冬槿各一套。“试一试,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片刻,冬槿身着嫁衣从帘子后面出来,温婉端庄。柳筝眉眼弯弯:“我的冬槿果然是个大美人。”她拉着冬槿站到一面全身的铜镜面前。
十几年的光阴好像白驹过隙,一转眼冬槿真的要嫁人了。往昔一幕幕好似昨天,柳筝鼻子一酸,眼眶红了一片。
“大奶奶,您别哭呀。”冬槿忘了自己换了衣服,下意识去掏帕子,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举着袖子要去擦她眼泪。
嫁给自己意中人,这是喜事,要笑。但怎么回事,冬槿试到什么东西顺着自己脸颊往下淌。
冬槿不愿太高调,她的婚礼没有大办,只有最亲近的那些人坐在一起吃了个饭。出嫁的那天早上,柳筝拿出一个包裹。
“这里面,是你的身契,现在还给你。”柳筝把身契递到她手里:“这儿还有一间铺子,几亩田地和两百两银子,是我给你攒的嫁妆,酒席可以不大办,嫁妆一定不能少。”
这些东西虽不能让冬槿大富大贵,最起码能让她衣食无忧。
冬槿眼含热泪,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接过身契的手微微颤抖。柳筝莞尔一笑:“千万别哭,妆要是哭花了,可就没时间补妆了,吉时马上就要到了。”
一夜过后,柳筝再见到冬槿,感觉她和之前的成熟稳重相比好像更多了一丝小女人味。由于冬槿和良东只是暂住在府里,之后还是要离开。
冬槿也不放心夏竹一个照顾大奶奶,她便特意选了两个丫鬟,趁这段时间带在身边教导。
这边良东和冬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福临那边却是一头雾水,他本来以为夏竹是喜欢良东,可酒席上,她笑得比谁都欢,那笑容压根不像是装的。
想再多也是白想,这天福临等在夏竹每天的必经之路上,没多会就看见夏竹一蹦一跳地朝这边来。
这是最后一次,夏竹若还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那他就放弃。
正好大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