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小时后。
杂物课，审讯室。
高立瘫软地坐在审讯椅上，哪怕是四肢具断，手脚也被固定住，防止意外发生。
“高立，男，十六岁，观塘官立中学……”
黄耀祖将一份档案甩在高立面前，逐字逐句说道。
哪知，对方就像死猪一样，根本不怕开水烫，连一丝表情都懒得做，只是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人死如灯灭，凡间事已了，你这样逗留，害人害己。”
李宣对黄耀祖摇摇头，示意对方停下，然后自己开口道。
结果，还是老样子，根本不为所动。
黄耀祖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声道：“小子，我这里可不是普通警署，就算是鬼进来，没有我们的允许，也别想走出去！”
“要不是他，你跟我一样，早就成了鬼！”
这时，高立有了反应，转头看了过来，不屑道。
黄耀祖冷冷地看着对方，再次将一本厚厚的卷宗摔在面前，说道：“你害死这么多人，应该知道，世界上没那多如果。”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高立闭上眼睛，根本不给两人接茬的机会。
见对方这么顽固，黄耀祖没再劝说，抛下一句：“希望你继续这么嘴硬。”
“用三阳圣水，撒在他身上。”
对付顽固派，李宣只会劝说一句，既然对方不领情，自己就没有留手的必要。
黄耀祖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玻璃管，稍稍靠近目标，说道：“这东西，你应该见识过，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
此后，整支三阳圣水全部撒在高立身上。
“啊！”
随着身上蓝焰腾升，高立口中发出一阵嘶吼，像是遭受到非人的痛楚一样，脸上有些狰狞。
然而，一管三阳圣水下去，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哈哈，你们奈何不了我！”
见身上的蓝焰渐渐消失，高立脸上浮现一抹潮红，反常地病态大笑。
“楚楚，拿一箱三阳圣水。”
见对方这么嚣张，李宣没有继续旁观，直接让一旁看戏的钟楚红取出三阳圣水。
没多少东西的审讯桌上，一个大箱子突然出现，让黄耀祖和高立有些傻眼，视线不由地看向始作俑者。
对方的举动有些奇怪，像是身边有什么人一样，有时会交流一番。
李宣打开大箱子，将开面对着高立。
“一管不够，就多来一些，高立，你先后附身四个男性，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平静的语气，还有那一管管的三阳圣水冲击，让高立心中直抽。
他附身中年人高立已经多时，对方的三魂七魄早就被自己吞噬，可以说，他就是中年高立，但中年高立不是他。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三阳圣水对其有伤害，但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那只是相对而言，一旦三阳圣水数量一多，就跟蚁多咬死象一样，哪怕是高立自己，也承受不住大量的三阳之火灼烧。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恼怒，黄耀祖竟然找帮手对付自己，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不见黄河不死心，没有你，世界还是会转。”
见对方一直沉默，李宣亲自上手，准备给其一个教训。
要不是想从对方嘴里掏出一些情报，像高立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早就应该人道毁灭。
退一步说，就算搞死，只不过浪费些时间，再另抓一个就是。
仿佛看出李宣悄然变化的心态，高立犹豫一阵，在三阳圣水当头撒来之前，大喊一声：“你想知道什么！”
李宣和黄耀祖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松口气。
黄耀祖率先问道：“你变成鬼后，怎么会有随意附身人体的能力？”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可以附身。”
这个问题问的让高立根本答不上来，好没气地说道。
这时，李宣问道：“你是怎么上身的？”
高立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似乎在奇怪他们连这个也不懂，都是一些常识性问题。
但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鬼，变成了鬼的思维。
高立沉吟一番之后，说道：“直接钻进人体，能控制人的身体，就是上身成功。”
“看到我们肩膀上的两团火了吗，知道它是什么？”
李宣的第二个问题让高立一呆，随后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高立立刻回答，说道：“人肩两盏阳火灯，一般的鬼都知道，它可以防止鬼近身，你们两个的阳火灯就相差很大。”
“我遇到你会躲，遇到他就随便。”
这话说的黄耀祖一阵瞪眼，什么叫遇到自己就随便，对方要是碰上自己，看我不教训他，让其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附身之后，你怎么获取被附身人的记忆？”
这个问题很核心，可以说直接揭开高立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重要信息。
高立思考片刻，稍稍整理一番，说道：“人有三魂七魄，只要吞噬这些，我们就可以获取躯体记忆。”
“你能进入人体玄窍？”
李宣有些诧异，盯着对方问道。
人体玄窍？
高立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管是他，还是吞噬的其他几人，记忆当中并没有出现这个。
“人的眉心其实就是人的玄窍，只有打开玄窍之门，你才可能见到三魂七魄。”
黄耀祖回忆了集训的记忆，说道。
高立想了一会儿，好像就是这么回事，自己不像有些鬼，弱鸡的很，附身同时可以直接无视阳火灯，以及透过一丝丝玄窍之门缝隙，直接进入玄窍之海，并吞噬那些三魂七魄。
“不，有些玄窍之门不一样，留着缝。”
这话说的黄耀祖一愣，李宣同样有些皱眉。
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一般来说，人的玄窍之门注定是紧闭的，不存在什么缝隙之类，如果有，一定受了什么影响。
有些人三魂七魄为什么容易丢失，很大可能就是玄窍之门没有封闭，稍稍一吓，或者被鬼发觉利用，就会出现走魂，导致身体出现状况。
了解这些之后，李宣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高立，你可以无限附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