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鬼是可憎之物（第二更）
第74章 鬼是可憎之物（第二更）
岩胜曾经和自己的妹妹讲过许许多多的非人种的故事。
其中有能够和人类和谐相处、建立起超乎种族概念的羁绊、甚至是发展超友谊关系的异族，其中又以名为《友人帐》的故事大大填充了年少的继国缘一贫乏的精神世界，拓宽了她的眼界，让她不由得喜欢上了那些故事里面或是顽皮、或是可爱的妖怪们。
从自己哥哥所讲的这些故事里面，缘一理解到了种族并非是决定善恶是非的唯一准则。
但岩胜并不是只会和自己身边的讲述美好的童话故事，这人非常喜欢在讲完温柔的故事之后过上一段时间讲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要么是白雪公主用毒苹果毒死了自己温柔善良的母后，在七个地精的帮助下夺取了王国的政权、最后囚禁邻国王子在闺中肆意娶了的黑童话；要么就是古龙式的武侠小说，描绘那种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江湖……
虽然不至于有兽娘动物园1和2连着来看那般的毒性，但他这种讲故事的风格也不会教育出过于天真的人来，继国岩胜乃是缘一真正的人生导师，她从小接受自己哥哥的这种教育而长大，自然也养成了一幅务实的性格，不会随便地用一个刻板的态度去看待一个和自己不同种族的生命。
但故事里面也是常常会有那种残虐他人、以凌虐他人为了的鬼畜之辈。
——缘一从那个时候就认识到了兄长所说的另外的一句话的真谛：
“世界上是存在美好的东西的，我们不应该去否定那些存在的美，只是有的时候也会出现那种无可救药的残渣……这种时候，需要的就是用切实的体验去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善良‘，‘什么是真正的邪恶‘。”
面前的恶鬼乃是食人数十，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夺取他人生命的穷凶极恶之徒，即使是质问也只能换来耻笑和不屑，所以缘一不会怜悯它，只欲杀之而后快。但是她也很想知道，鬼难道一开始就是“鬼”吗？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食人而生的存在出现，人和这种生物之间的关系真的无可调和吗？
她一向不擅长思考这种过于复杂的问题。
不过幸好，她有一个被她视作“哲学家”、“思想家”的哥哥，岩胜的思维总是要比她快上十几步，此刻既然兄长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也就放心下来，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一定会把这些搞明白——至少是能够为她解答心底的疑惑的。
「继国岩胜」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一个人。
只不过作为他的敌人的人，一般都不会这么觉得就是了。就像是此刻的这只她还不知道名姓的恶鬼，看向自己的兄长的眼神里面就只有畏之如虎般的深深惊惧。残破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道可以让它用来挣扎，但它仍然本能地向着远离他们兄妹二人的方向蠕动着，那丑陋的模样显得如此的难看，甚至有些让人觉得可笑。
——明明是真正的犯罪者，此刻居然摆出一幅受害者受到惊吓的模样，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在你残忍地杀死那些人的时候，又何曾想到过自己会有这“因果报应”的一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世界上大多数的罪人，在审判来临之前，都是不会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的。”岩胜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淡淡的响起，她知道兄长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十分自然地接上了后面的那句话，“「所以，我们的责任就是带给这些人审判」——兄长你以前是这么和我说的。”
岩胜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神色有些费解，“……这句话我以前也说过吗？嘛，算了，没什么问题。”
他双指连弹，数道细小的苍色月弧飞出，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八木暝的身上几处关节要害。和缘一那如烈阳炙烤般的心神之力不同，八木暝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随后随着麻木感的出现，它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部分组织已经丧失了机能，遭到攻击位置的细胞完全的坏死在了那里，连再生也都做不到。
原来，这种感觉是［冷］吗？
八木瞑忽然明白了，这就是自己成为鬼之后已经早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寒冷”的感觉——和之前在那与这少年面貌相似的女孩身上体会到的灼痛不同，这边是冰冷到令人麻木，连自己受伤没有都难以体会到的感觉吗？
“看起来你的再生能力有限，似乎也会被我们兄妹两人的心神之力克制。怎么样，细胞被烧毁、被冻死的感觉不怎么好受吧？”
手掌一挥，一记月弧在空中划过，一瞬间绞碎了八木瞑的八只眼眸，废掉了它那需要用眼睛释放的血鬼术，岩胜在已经被他彻底剥夺了行动能力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