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秋韵...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去北欧...”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别动了！小塔，因为你的努力现在已经没有人怀疑我，我这样回来看你完全没有危险，放心好吗...”
“真的...？”
“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艾丽莎什么时候骗过你？等着...一会莎莎也要来了，我们都来看你。”
“啊...”
这突然浮现的欣喜，已经压制住了小塔心中所有的恐慌。
莎莎也会来看我...你在，莎莎也在的话，死亡就不可怕了呀...
她终于不再挣扎了。
明明已经气息微弱，可说到让秋韵离开这里去北欧的时候，她的力气连秋韵都要用些力度才能按的住。
在她看来，秋韵的安全，是比她的生命更为重要的。
如果秋韵遭遇了危险，那我这最后的报恩...就代表着失败了吧。
但好在，秋韵说，她已经成功了。
秋韵扶着小塔重新躺下，帮她认真整理散落在四周的银发。
秋韵的眼中满是心疼。
小塔，在最后不想失去任何一点能和秋韵说话的机会。
“秋韵...孩子们...还好吗？”
“好...他们好着呢，每天活蹦乱跳，啊，小塔，你知道吗，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先去看了孩子们，雨哲和雨澈正在玩捉迷藏，他们还找了好多新朋友，小孩子们想在一块玩容易呀...”
秋韵其实没有办法去看孩子们，但她不得不一直说谎，为的是让小塔安心。
“嗯...呼...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好...”
“呜...”
杨秋韵今天的眼泪格外不争气。
健健康康的，这四个字从小塔嘴里说出来，真的太让人心酸。
“我们小时候...呼...也是呀，你和莎莎...带着我玩...好开心的...秋韵，看好雨澈呀...你说她...很软弱...可不行...软弱是...会吃亏的...而且你说过...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是讲过了吗！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雨澈她...是你存在过这世界上的证明！我以后会告诉雨澈你的存在，雨哲也是一样，他们会记得你，会到你的墓前，喊一声妈妈！”
“嗯...真好...谢谢...谢谢...”
杨秋韵已经发现了。
现在的小塔，每说一句话都是在透支生命，她已经说不了几句话了。
恐怕她每说一个字，都是钻心之痛吧。
这之后，杨秋韵努力多说话，一直在说话，为的就是既不让她睡着，又可以让她不用因为说话而痛苦。
最后...
小塔的眼睛，真的已经快睁不开了。
她用尽力气，尽可能握紧秋韵的手，而秋韵，现在要凑到她嘴边，才能听到她的话了。
“秋韵...莎莎她...什么时候来？我...想等她...再走...”
“我...”
杨秋韵猛地移开自己的脑袋，手掌放在嘴巴前边，抑制自己泛上来的酸楚与哭意。
小塔这句话以前就说过。
秋韵以前要从北欧离开回峰海上学，小塔就会问，秋韵什么时候回来，她想等。
因为不等...就再也等不到了。
但是这次等，你等不到啊...
秋韵来不及通知艾丽莎，自己赶过来就已经是冒着巨大风险，艾丽莎...她没有林茵这样的情报源，可能都不知道小塔的现状。
但是...仅仅是下一秒。
杨秋韵就听到了，外边走廊一阵慌忙的跑步声。
这跑步声，秋韵和小塔都知道的。
小塔又一次低语：“秋韵...果然从来也不会骗我呀...”
“小塔！小塔！”
门被又一次推开，一头金发，气喘吁吁的艾丽莎，满脸焦虑地冲了进来。
林茵在外边没有拦她，是因为知道几人的关系。
这是最后一次朋友相见了...
艾丽莎一眼就看得出小塔的状态，她过来急切地确认。
却只听小塔对她说了一句。
“莎莎...谢谢你。”
“谢...谢什么！你别动！我这就去喊医生！”
然而，她刚起身，手臂就被杨秋韵拉住了。
“秋韵？！”
“莎莎...够了...”
杨秋韵眼眶通红，示意艾丽莎，看看小塔的状态。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的痛感恐怕已经到了极点后归于平静了吧，没有了任何知觉。
小塔也在强撑出微笑，在枕头上摇头。
已经...足够了。
小塔经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即便再用很小的概率，给她续上几天的生命，不也是再多受几天折磨吗。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陪着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26.去看看她吧
小塔最信任的两位友人，两位儿时的救命恩人。
正一左一右，坐在病床两侧，一人牵着她的一只手。
不知何时，大家已然跟家人一样了。
小塔...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