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手而立,俯视着窗户外边正在建筑的大片高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当年他凭着一些手腕,驳倒了曾经的墨家家主,也就是他的表哥。
那事过去已经有十年了啊...
本来墨池也没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只是想让表哥把家主的位置交出来就行,可是谁知道表哥急火攻心,直接犯心脏病就死了呢。
还有表嫂也自杀了,这个家族的顶层位置,一下子就空档了下来。
墨池前些年还会觉得有些自责,可是人不能一直活在自责里止步不前。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要脸...可是还是对外宣称,自己当时是临危受命,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要不当这个家主,这个庞然大物的墨家就会直接垮了!
然后...他当了家主,墨家真就垮了。
而且还是以一个很快的速度垮掉的。
“哎...为什么是这样啊,我到底哪里比表哥差?怎么就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男人长吁短叹,这几乎是他每天的必修课,怨天尤人。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
听到墨池的回复,门被打开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服的三十五岁上下的女人。
她是墨池的妻子,同时也是他的秘书。
女人把一堆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后关上门,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她摘下眼镜揉揉眼睛,显然也是很累。
墨池转过身来说道:“你来敲什么门,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墨家一年不如一年,就是因为你这种想法。”女人都懒得看他,“你也不想想,走廊里还有员工,我们虽然是夫妻,也是上下级,直接进董事长的办公室不敲门?你让别的员工看见怎么想,这不是小企业,是墨氏集团啊。”
“哪在这些细节啊...墨家需要从根本改良。”
看着墨池还在强词夺理,女人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叫方晴,本来觉得这名字可能能让墨家放晴呢,结果是一年比一年阴云密布。
在她眼里,墨池就是这样,怎么说也不听,固执己见,哪怕墨家没落的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承认自己错了,一直觉得错是员工的,是其它分家的。
你自己就没错吗...
反正方晴觉得墨家短期内是没有再次崛起的希望了,只是希望安安稳稳的就好。
毕竟她和墨池当年夺权,这事实在是不光彩...这就是报应吗。
虽说想平平稳稳,但是方晴今天还是不得不说一个让他们两个烦心的话题。
“她出现了,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墨灵昀是吧,昨天小张就来跟我汇报过了,我是没想到她还敢在峰海市出现。”
“......”
你看吧,就说墨池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刚才自己用“她”这个称呼,你非要明说墨灵昀,真就不怕隔墙有耳吗,真的完全没有作为家主的能力。
不过这也算了,方晴说正事:“我们该怎么办,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不好我不知道。”墨池摇摇头说,“但是必须要找人去峰海市把她给抓回来,有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在外面,我这家主位子坐不踏实。”
“即便我们现在内忧外患,没有那个能力?”
“我们再不行,抓一个人的余力还是有的!”
墨池已经很不高兴了,每次说到墨家没落的相关话题,他都跟吃了火药一样,好像别人是指着他的鼻子骂那样。
这不代表方晴能任由他来:“如果她在大街上走,谁也能把她带回来,可是你忘了吗,峰海市有苏家啊!那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苏家?呵,要是放在十年前,他能奈我...”
“醒醒墨池!这不是十年前了!”
男人一愣,短暂低头之后,又神色怅然地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自傲...自傲到最后,你又拥有些什么呢。
这个家族,你以为还是以前那个墨家吗。
许久,墨池回过头来说:“总之不管多困难,都不能放任她自己在外边,她爸妈可是因为我们死的啊,谁知道她手里有没有什么证据,真要是突然咬我们一口,现在的墨家还能受得了?”
“你在乎的是墨家吗...难道不只是你家主的位子?”
“......”
墨池移开视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苏家也未必帮她...对啊!苏家为什么要帮她啊?就凭她是个双眼颜色不同的怪胎?还是...”
“墨池!”
女人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也不管什么隔墙有耳,把现实又一次告诉墨池。
“你听着,苏家为什么帮她,很简单,因为她和苏雨哲是青梅竹马,你作为墨家的家主,别跟我说连苏雨哲是谁都不知道,你好自为之吧!”
哐当一声门被用力关上了。
留下墨池一个人继续看着窗外。
他当然知道苏雨哲是谁啊...也知道从峰海市把墨灵昀带回来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