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准备好了吗?新郎官马上就要到了。”
“新娘子已经准备好了。”
柳筝的婚礼虽不如柳婉的场面壮观,但也热闹非凡。
柳筝头戴金冠一袭红衣端坐在铜镜前,镜中是一张精致又陌生的脸,听着屋外锣鼓升天,鞭炮齐鸣。她仿佛置身于虚幻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这全新的身份,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她的掌心已经密布汗渍。
这边苏子墨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也已经抵达侯府大门。侯府大门紧闭,看热闹的,堵门的将侯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苏子墨翻身下马赶紧递上喜钱,尽管现场嘈杂,他仍能清楚地听见自己那颗扑通乱撞的心跳声。堵门的人收完钱仍旧不为所动,一些小辈青年才俊起哄出了许多难题要他解答。迎亲的队伍里有学识的人也立马站出来,与对面战个有来有回。
两方人马互不相让,苏子墨再次奉上喜钱。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道:“请新郎官催妆。”
催妆曲响起,苏子墨长舒一口气,大声背了三首准备好的催妆诗。趁着众人拍手叫好之际,迎亲的人马立刻发起进攻,他们多是些军营里与苏子墨关系要好的同僚,个个身材魁梧,不一会就把门给撞开了。
苏子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门,随后就有侯府的家仆对着外面的群众撒起了喜糖,众人低头哄抢,不断地说着祝福的话语。
屋里,听见突然爆发出的一阵哄闹声,她知道是苏子墨进门了。喜娘着急忙慌地进来,替她盖好盖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牵着她亦步亦趋往外走。
她盖着盖头,只看得见脚下寸路,她知道这条路再难走也不能回头……
来到喜堂,柳筝对着高堂拜别父母,随后喜娘便将红绸喜绳交由苏子墨。他看着柳筝趴到喜娘背上,嘴角不自觉地像耳根靠拢,多希望时间再过得快一点,最好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晚上,这样就只剩他和柳筝的独处时间了。
新娘上了喜轿,瞬间,锣鼓鞭炮再次响起。柳筝坐在轿中,心里忐忑异常。
迎亲的队伍不走回头路,在绕了一大圈后,抵达将军府。柳筝和苏子墨手执红绸两端,在喜娘的带领下迈入正门。
候在一旁的赞礼者见新人已到,便对着上首的老夫人和大夫人点点头,随后清了清嗓子喊道:“新郎新娘堂前站,天赐贤妻配良缘。新郎新娘堂前拜,先从天地拜起来。”
“一拜天地,天长地久。”
“二拜高堂,四季安康。”
“夫妻对拜,百年恩爱。”
“礼成,请新人步入洞房!”
柳筝听见一阵起哄的声音,她感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在众人的簇拥下,喜娘扶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婚房。
她和苏子墨并肩坐在床榻之上,床上满是桂圆、花生、红枣、莲子。喜娘将两人的衣角系上:“请新郎官掀盖头。”
“看新娘子咯!看新娘子咯!”
门外又爆发出一阵哄闹。柳筝看不见外面,也能感觉到此时周围肯定围满了人,双颊瞬间通红,心脏突突直跳。
苏子墨咧着嘴瞪了一眼围观人员,接过秤杆小心地挑起盖头的一角。随着盖头掀开,不同之前见到的清秀,今天的她端庄明艳。苏子墨立刻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满眼星光闪烁。
“喝了合欢酒,夫妻长长久久,永结同心!”喜娘端来合欢酒。
两人执起酒杯,手腕相交,眼神相融。
柳筝害羞地躲开对方炙热的目光,樱唇轻轻含上杯沿一饮而尽,辛辣的刺激让她的脸显得更加红润,烧得滚烫。
“新娘子这么漂亮,新郎官还不赶紧亲一个!”
“对对,快亲呀!”
众人奋起激昂,就差冲上来按着两人就地正法,站在后排的人更是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一场好戏。
苏子墨注意到柳筝红到耳根的脸,和局促不安的手,小声安抚:“别怕,我去去就回。”他解开衣角,大手一挥揽着带头起哄的几人:“都冲我来,咱们老爷们儿酒桌上分胜负。”
人群散去,偌大的房间骤然清净。柳筝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她知道苏子墨是在为自己解围,心里涌上些许感动。
透过贴着喜字的窗户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一棵满是含苞待放的合欢树上,心里默念:母亲,祖母,筝儿嫁人了。
夜渐深,夏竹端着饭菜进门:“姑娘,饿了一天快吃点东西。”
“什么姑娘,该改口了,应该叫大奶奶。”冬槿紧随其后,斥责夏竹不懂规矩。
柳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冬槿口中的大奶奶就是自己,此刻她才真真实实感受到身份的转变。
夏竹走到她身后,替她卸下头上繁重的凤冠,并吩咐门外的小丫鬟去打水。
苏子墨在前院挨个敬酒,好不容易敬完一圈,已是深夜。趁着宾客都喝得迷迷糊糊,他逮着机会立刻偷溜回婚房。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却看见柳筝正端坐在床榻上,床榻已然收拾整齐。他下意识挠挠头:“这么晚了,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柳筝见他进来,气氛略显尴尬,她局促地握紧了衣角,垂下眸子不敢直视。但想到两人已经是夫妻的事实,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苏子墨。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动手替苏子墨更衣。
香软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子墨只觉浑身燥热,血液中似有一头怪物抑制不住地想要冲出体内。他一把抱起眼前娇小的女人,柔软的触感让他脑壳发涨。
他吞了口吐沫喉结上下滑动:“可以吗?”
柳筝红着脸点点头,像只温顺的小猫窝在他的怀里,被他横抱着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