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两个字从宋正月嘴里说出来时，言昱祯呆住了。
从未想过身边的人有一天会跟暗杀扯上关系。这不是电视剧，是现实生活中啊。
“会不会，是张绅的报复？”言昱祯迟疑地说。
宋正月歪头想了想，说：“并非没有可能。”
“还有袁立……”言昱祯慢慢地说着，一边仔细回想她的仇人。
她想了想，却觉得不可能。
“我是从法律手段提起诉讼的，我连出庭都没有，全权委托了律师。审判出来后，我也没就此掀起什么波涛。他除非是真的想犯罪，才会做出这种事。”
“那就只有张绅一个可能了。”言昱祯说。
宋正月想了想，觉得不止这些，还有远隔重洋的彼岸——一个最不可能又最可能的暗杀来源。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的猜测都仅仅是猜测。”她说。
“我来找证据。”言昱祯说着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宋正月看着他自觉走到餐桌那边坐下，开始在电脑上捣鼓，熟练地黑进张绅的电脑。
丝毫没有此事违法的犹豫，以及想走的意思。
“你上次给他留的暗门？”
宋正月看着他快速浏览着张绅电脑日记。
“嗯。”
“看出什么了？”
“张绅是个sp，很多颜色小网站的浏览记录。”
言昱祯语气平平，甚至带点嫌弃。
宋正月笑了一下。
这个，她早就知道了，从张绅的心声里。
“行，你忙吧，我来搞点东西吃。”
她其实就是煮了些速冻饺子，但是两人都饿恨了，吃得津津有味的。
“行啦，张绅也暗中‘审过了’，饺子也吃过了，你回家吧。”
宋正月在他洗完碗之后这么说。
言昱祯脱下洗碗手套，转过身来，直视着她，郑重道：“我打算留下来。”
“什么？”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差点就……”
死了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你让我怎么放心离去？”
“万一他们真的杀个回马枪呢，你一个人，你怎么办？你知道我今天看到那辆车朝你冲撞的时候，我吓得心脏骤停。”
他说着激动起来。
“我这辈子没这么怕过，简直不敢想若是今天我没拦住他，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个世界失去了你，将黯然失色。”
宋正月看着焦急、伤心、恐惧、庆幸，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终汇成了脆弱。
突然就心疼起来。
自己其实没有太大感觉。大概是因为死神与她擦肩而过，却没直面的缘故吧。
但是他却吓坏了。
起身抱住了他，宋正月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轻声安慰：“别怕别怕，你拦住他了，除了你的车子报废了，没人受伤，事情已经过去了。”
言昱祯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窝。
她感到那里的衣服一点点濡湿，呆住了。
他哭了。
他是在为她落泪？
心头巨震，宋正月12年来第一次觉得有人将她珍藏在心里，一时有些无措。
感受着她的手停住了，言昱祯抱得更紧了，她几乎喘不上气。
“小祯，我喘不上气了。”
她也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实在要窒息了。
几乎话音落下，言昱祯的圈禁松动了些，下一刻，一个冲动热切的吻，就落了下来。
两人都非常动情。
半晌，两人喘息着分开，额头相抵。
“我可能忍不住了。”
“嗯。”
“我，可以吗？”
“……嗯，轻点。”
“好。”
深情的吻一路向下，翻山越岭。两人在极乐园各处进进出出，流连忘返。
2个小时后，宋正月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响了。
“安妮？”
“月，是我。你声音这么哑，感冒吗？”
“没什么，用嗓过度而已。”
宋正月看了浴室一眼，脸色微红。
“哦，那我下次给你寄点护嗓的药片。对了，我给你电话，是想跟你说，今天晚些时候，警局的人给阿颂来过电话，说了你今天遇到车祸的事。”
“嗯，警局怎么会跟你们说？”
“哼，还说，你遇到这种事都没跟我讲，要不是警局的人认识阿颂，知道小祯是他弟弟，通知了他，我还不晓得呢！”
“抱歉抱歉，实在没抽出时间，我们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想害我。”
“看在你今天受了大惊吓的份上，原谅你了。我正是为这个来的。警局的朋友说，那个肇事者看似慌乱，觉得警察因为车祸调查他有些严重，但其实有一种带底气的冷静。他们怀疑是蓄意已久。”
“小祯也觉得是这样，但我们暗地里调查了跟我有过节的人，他近期行为与以前没差别，实在不像布局已久的样子。”
“我想着以你的性格，就算跟人有过节，也不至于是生死仇怨，再加上我之前听说过的一些风声，就翻墙上了外网。果然在某个不太上得了台面的网站上看到了你的悬赏。”
宋正月听完，一颗心沉了下去。抬头看了看依旧紧闭的浴室门，听了听里面的水声，走进了主卧。
“你是说，有人买凶杀我？今天的车祸，真的是一次暗杀。”
“对。悬赏是去年就挂的，三个月前有人接了单。”
宋正月叹了一口气，证实了这个猜测，她心里落下的同时，又高高提起。
“你有想法了吗？”安妮问。
“境外悬赏，大概是肯顿家相关的人吧。你把那个网站的网址给我，我自己上去看一下。”
“好，我用电脑发给你了。其实我也觉得是肯顿家，有一件事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知道。”
“什么事？”
“之前哥哥跟我说，北美那边的圈子在传肯顿先生病得不轻。刚才我又打电话问他，了解到肯顿家几个继承人明里暗里已经斗过几轮了，所以哥哥猜他大概命不久矣。”
“你虽然离开十多年了，远在国内，但也算他明面上的孩子，他们有可能对你下手。”
宋正月突然想起去年老头给她来的电话。
那天是庆功宴，她喝过酒，记不清老头跟她说了什么，只是第二天看来电记录，发现有一通海外的电话，查了一下，发现是肯顿老头。
但她没回拨过去。
他病了，命不久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