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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历史 > 极品逍遥小王爷 > 第451章 敢教日月换新天

东南境荒原绵延百里,南清疆域范围之内不过占据了小小一隅,更多的恶劣地形还是在柔然以及突厥,多年来,边境战乱总是不断,越是灾年越乱,这并非周遭国家的君王脑子不好使,比起来打仗死去的人,他们不打反而会死去更多,对于这种情况,南清天子心知肚明,而另外两国也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家仇国恨往往同利益挂钩,与南清交战,他们不是嫌自己家将士太多,命不值钱,只是因为胜利后有巨额赔偿与粮食,还有金银,这对于天灾之下的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不可抗拒的诱惑,虽然这些赔偿并不足以救助他们天下百姓,可至少也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这种以天时开战的两军对垒,对于君王来说更像是赌博,输赢各占一半,大家都不是泥捏的,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胜负通常难以预料。

牛达,齐纯阳,陈兵甲在东南境战死沙场后,东南境将士的气势落到了冰点,虽然对面的军师死了,大将也死了,可到底是他们这边的人死的更多,况且对于南清将士来说,死后不能葬于南清大地,乃是奇耻大辱,三位将军的尸体有两具被对面夺了去,撑杆高起,尸体被敌方悬挂风干,这对自家将士的影响,实在是太大。

许瀛洲在休战养精蓄锐的两日里,时常站在东南境的荒原上远眺,他看敌方动静,也在看那两具不能归家的尸体,或许对于将士来说,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羞耻之感,可许瀛洲觉得,为国捐躯的这两人,死的太不值,这两位死前还念着南清的好,可南清却没有一点要谈判将尸体要回来的意思,为了南清奔波一辈子,到最后不但没有落得善终,反而是入土的机会都没有,南清已成如此模样,许瀛洲不敢想也不敢猜,他们东南境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仍旧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魏子清和冉之闵失去了偏将身份,至于原因是为何,没人知道,两个骁勇之士突然成了大头兵和后勤部队,这让许多将士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事人对此没有任何怨言,或许在牛达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死了之后,这两人的心就已经死了吧。

单骑进敌军内部,杀了个七进七出的许瀛洲隐约有了东南境老大的气势,将士崇尚强者,谋者,许瀛洲这个有勇有谋的人,明显是现在群龙无首东南境的最好接手者,两三个偏将曾不止一次前去与这位名不见经传之人谈话,试图对其身份找出些蛛丝马迹,但最后都已失败告终,众人只知道陈兵甲与齐纯阳两位乃是天子亲自册封,却不知道与两人一同前来的许瀛洲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偏将拿捏不准,所以对其以礼相待,甚至说出让其主持东南境大局的话来。

许瀛洲没有同意这个提议,他心中明白,自己坐不稳这个位子,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这些人之所以想到这么个说法,不过是认为他与齐纯阳陈兵甲关系扑朔迷离不敢确定他是不是隐藏‘官人’,若是顺坡下了驴被人瞧出端倪,又或者被人认出,他相信,这几个口口声声说真心相待,对他佩服至极的偏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这不是推断,而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测,就如同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魏,冉两人有才之人,能被卸甲降官成为普通将士一样。

在后勤呆着的魏子清已经过上了自娱自乐的生活,这些个后勤里面,大多是退下来的老兵老卒,平时碎嘴子唠嗑的时候,个个都能讲上一下午不带重样的,他也乐得清闲,将士们拼死对垒敌军的日子固然热血沸腾,可若是撞上了天子的贬谪和降级的待遇,就如烈火遇冰水,再热的心,也能给你浇灭喽,后勤的老卒时常与他开玩笑,他是这群人里面最年轻的一个,论资排辈,这里面最大的那位都能做他爷爷了,年纪轻轻混了这么个官职,说实话的,魏子清脸上都挂不住,谁要是问他出身何处,槐荫魏家的名号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怕丢人呐!

冉之闵和魏子清混得差不多,一个在后勤当厨子,另一个则是在马棚下喂马,比起来有勇无谋的魏大汉,冉之闵这个心思玲珑的男人,更能看出他们两个被降级的内幕,本就是因为江渊的赏识他们才从给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头兵一路高歌猛进坐上了偏将的位置,现在又因为江渊不受待见的缘故地位一落千丈,这等情形其实算是必然结果,他早就有所准备,只不过一时间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罢了,依旧自顾自的给马儿添上草料,他忽然觉得,人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心中那股不平能不能压得下去,若是可以,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吾家,若是不行,那就惨喽,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不说,有事儿没事还总得难受郁闷半天。

“冉大哥,那边的马儿都喂了没呢,要不要我给你帮帮忙啊?”冉之闵一心二用,手上动作自然是慢了些,和他同在马棚工作的另一名年轻小伙子干活很麻利,忙完之后总是要来给他分担分担工作,冉之闵回头招手回了一句:‘还没’那年轻小伙子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然后从地上提起喂马篮子,帮他一起将剩下的草料分完。

冉之闵对这个和自己一起喂马的热心年轻人有许多疑问,因为不太熟的缘故,他也没有细作打听,倒是这年轻人喜欢没事和他唠叨两句,有时候会扯些家里事儿,有时候会说一些关于马儿的事情,都说卑不谋尊,疏不谋戚,冉之闵大多是静静听着年轻人讲故事,偶尔说到兴头上,他也简单的意思两句,对于这个说自己家里是做生意,自己老爹不争气的年轻人,冉之闵时而觉得还挺有趣的,而且这小子对于马的了解,几乎可以用先生来称呼,圣人有言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这个年轻人对于马术之了解,便可以用这句话来形容。

年轻人穿着一件不太合适的衣服,白嫩的小脸很出戏,随便找人一眼看去,就能知道这小年轻没有经历过风吹日晒,也没有在田间围墙上摸爬滚打过,冉之闵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在家定然是享福的主儿,就是不知道为啥他家里人想不开,送其来从军。

王玢岩与之前判若两人,跟着他的亲爹王白石没多少时间,他假爹就杀了他们个回马枪,章台王家昔日辉煌不再,真就沦落到了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局面,他亲爹王白石一死,局面则变得更加糟糕,他也不明白自己假爹何时变得这么心狠手辣,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还是日月教厉害,短短时间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就是可惜了他的那么多好马全都便宜了龙椅上的那个中年人和江渊,不然的话,他也不用毛遂自荐来这东南境养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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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君王来到柔然之后,破天荒的受到了高级待遇,这放在历代的君王出席中都着实罕见,刚果王子几乎以座上宾的态度安排好了他的一切,从衣食到住行,那个请他前来的国师弟子他来到此处没有再见到过,看着刚果王子热情的态度,他一度怀疑是不是那人骗了他,这个年轻可汗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儿,为此他还特地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番,刚果王子闻之回答的很是轻松,一句那人如闲云野鹤,闲不住,这时候应该是去找人对弈去了,便打消了他心中的那个猜测。

刚果王子并不强势,甚至对突厥提出的条件没有任何反对修改,这让对柔然,南清一向感官不好的他备受震惊,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并不觉得他们突厥的实力可以和这两个大国分庭抗礼,放在寻常世道下,这两国的信使去了他们国家,那也是用鼻孔看人的,刚果王子的真心相待让这位君王有些无所适从,只能默默琢磨起合约之上的条条框框,试图再上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结果让他很是失望,合约之上的条例归根结底是他们占了好处,若是鱼里挑刺,鸡蛋里挑骨头来说,也只有一条他们要派遣一万前锋有些不太合理,其他的着实找不出毛病来,可越是这样,突厥君王就越是不安心,来到柔然两天时间,他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太死,生怕这个弑父杀兄的年轻可汗会派人给他来上一刀。

是夜,秋月明朗,十五已过,浑圆的月亮开始逐渐缺失,并无高山大树阻挡的柔然地上月色清冷,湿气寒重的秋露打湿了未能收回屋里百姓的衣物,也让临窗沉思的突厥可汗感受到了不同于他们地方的秋天。

宗恒忽然回来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院子里,若不是今天晚上明月洒清灰,他估计能被这人吓个半死,一副南清文人打扮的宗恒不拘小节,敲门之后也不等人回答就进了屋,突厥可汗离开窗户边的书桌前去迎接,这边刚走两步,就见那人毫不见外的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稍微有些古怪的突厥君王耐着性子过去,坐在其旁边之后,他才看到宗恒发丝眉毛上仍有水汽,显然是前半夜,这人都不曾在屋子里面。

“怎么样,对我们柔然提出的方案有什么问题没有,若是有想问的,我给您解答,不过只有这一次,下次再想问,我可不一定会回答你了”

宗恒给自己斟上茶水,突厥君王忽然感觉他们那地方被称为蛮夷之地其实是有原因的,就像是面前这位男人的潇洒与自信,他从未在自家土地疆域上见过一个,回想了一番合约上的内容,唯一一点不满意的地方也被他说了出来,宗恒对此并未生气,只是敲了敲桌子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事儿,突厥拿了好处总要干活的不是,对于你们来说一万前锋确实算不上少,可这已经是改过之后的了,柔然并不是需要你们将士先去死,而是与南清的将士耗了这么久,边境的前锋已经十不存一,想要继续将这场战斗打下去,就必须要有鲜血铺垫,您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对这些人做什么,毕竟想要从蛮夷之地走出来,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至于你们将士同不同意,愿不愿意,这就是你这个君王的事儿了,我也跟你说句实话,谁家的将士都不是这天地间的清风明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打仗吗,哪能有不死人的?今天我说这话已经超出了范畴,这些事情我不说,想必可汗也不会知道,我的意思,可汗可明白?”

“宗先生,本王能理解,你们可汗给出的条件很优渥,但本王还是要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我不太能信得过你们,这一万人前锋对我突厥来说,并不少,五千骑已经是我前锋马兵的一半之数,若是这事后你们给本王来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王并无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所以这件事还请你们理解,一万兵前锋可以,但只能给三千骑,再多.....”

突厥君王并不打算参与到西凉山的事情中来,非是他不想长生不死,只不过是自己一人苟活千秋万代,在他眼中远不如造福自家百姓来得划算,何况他们地方生育力本就低下,多少娃娃刚出生就会被恶劣环境,恶劣气候折腾死,五千骑兵,那是他们半条命了。

“这件事商量不了,不过这次若是能一举拿下东南境,我可以跟可汗说让您多拿点银子多带走些奴隶,一万前锋中有无前骑兵是底线,想必您也知道一场大规模战斗中,前锋举足轻重,这个条件,不能在低了,至于君王担心的事儿,我能理解,回去我会让几个大臣商量此事,尽量给您一个满意答复,而且可汗还是要认真想一想,当国家的子民走出蛮夷之地后,境况会大不相同啊”

宗恒说的很随意,这让突厥君王隐隐约约有了一个错觉,似乎柔然这个国家,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伸手端起茶杯以水代酒,他对着宗恒客气了一句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宗先生费心了”

单手拿着杯子的宗恒与之碰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道:“小事一桩”,接着便将茶水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子上之后,突厥可汗觉得这人大抵是要离开了,可宗恒并未向他想的一般站起身来,而是四下环顾屋子之后,冒出了一句:“有件事,我还是要说一说,您可当成耳旁风,也可以记在心里,柔然和突厥的合作并非长期,当南清被瓜分完毕之后,咱们两国的合约便做不得数了,突厥没有能在天下棋盘的操棋之人,就注定后期不能瓜分利益,南清皇朝这次卖了大破绽出来,是肥肉,也是陷阱,所以君王若想在后面继续受益,就必须拿出对等的资源,有多大本事,拿多少东西的道理,可汗心中应该清楚”

突厥可汗并未因此而惊讶,只是这话被宗恒说的如此直白,还是有些让他不习惯,说到底,国力不够强盛便没有外交,若是江渊在此,定要引用叶公的一句话了,“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宗恒起身离去,突厥可汗端着杯子久久不能定心,说到底,还是他们太弱了啊,或许他真的应该考虑考虑那尘封已久的信件了。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魄力”突厥可汗捏碎了茶杯,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忽然哈哈大笑,因为他的计划已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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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朱雀坊,金銮殿之内自打少了秦讣闻之后,这两天的早朝就有些变了味道,一些曾经紧紧追随秦讣闻的右派没了往日的嚣张,一个个如同病猫般沉默不语,他们深知朝堂水深,一步走错觉就可能会步了右相国的后尘。

李清平也知道这些臣子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可他却没有丝毫手段下来,既不点人,也不惩治,更没有贬谪,他就是要让这群心里有鬼的臣子们好好担惊受怕一阵子,让他睡不好觉,吃不好饭,让他们知道,南清到底是谁的天下,他们又应该和谁站在一队。

百官能看出李清平心中想法的不在少数,当然这些人都是官衔不低的,他们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担心,并且话说话来,能看懂天子所作所为之人,不是被杀了,就是平步青云,就是苦了那些个五六七八品的小官儿们,一个个都心虚如见鬼,做梦都是在走黄泉路,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掉了脑袋。

萧平这两日每天都被宣召进太极殿议事,苏琦玉陈珏一个不少,讨论的问题无非是关于天花一事的,虽然有江渊的办法能够治疗了,可后续吃药却成了百姓的一个大问题,深知商贾黑心的几人明白有些事情只能控制住表面,背地里的打击永远打击不完,而且京城之内忽然冒出了一个什么日月教,崇尚佛法,号称能够消除世间百病,李清平对此自然是不相信,萧平几人也是一样,但无路可走,家中没有多余银子买药的百姓却将此当成了寄托,仅仅是三四天世间,这日月教便笼络诸多百姓的心,对于李清平来说,这等现象出现,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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