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笑见他忽然有如此觉悟，还噎了一下。
直言道：“陛下，其实臣妾也没生气……”
萧九胤：“没生气皇后两天不去见朕？”
顾云笑：“那是因为，臣妾知道您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用不上臣妾了。
也正好想让陛下冷静一下，才没去。
要说臣妾生气，是真的不至于……”
这也是实话，因为根本算不上生气，只是有些头疼无语罢了。
皇帝陛下打量了一下顾云笑的表情。
也的确不像是对自己怀有怨恨的。
于是也松了一口气，道：“既然皇后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
顾云笑：“莫非陛下你前两日，还有点不放心吗？”
萧九胤：“……”
他没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是默认了顾云笑这个问题。
顾云笑见此。
也更是觉得，云香的话，可能是真的，这人的确是没什么安全感，所以才喜欢胡思乱想。
按理说日前，他出宫去看自己的恩人，结果自己气呼呼地抛下他走了，她还要担心他生气才对。
可现在却是反过来。
内疚使顾云笑道：“陛下，您别站着，臣妾扶您过去落座！”
萧九胤也没拒绝。
落座了之后，顾云笑问道：“陛下说有事情与臣妾说，不知是何事？”
萧九
胤把卷宗，递给了顾云笑，道：“皇后，你看看吧！”
顾云笑接过之后，很快地看完。
接着面皮就抽搐了一下。
她开口道：“这王氏，倒真的算得上是一名好祖母！”
别的不说，不惜牺牲自己，也要爱护孙女的这片心，那的确不是所有祖母都会有的。
萧九胤道：“她大抵是觉得，无论如何，母后都会保她，才会如此。
若王氏是这样舍己为人，宁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谢娉婷。
当日她又怎么肯在宫里，拿永安侯的性命发毒誓？”
顾云笑一听，也点点头，道：“这……陛下说得也是！”
萧九胤：“所以朕赐给她一杯毒酒，并让大理寺卿告诉她，她有翻供的机会。”
顾云笑道：“可是王氏难道不知道，母后上次已经说了，谢家的事情，与母后无关了吗？”
萧九胤：“当日母后提出，为了谢娉婷的颜面，让人送其回府的时候，多的话都不必说。
若是谢娉婷回府之后，担心说出母后当时的话，会给自己惹祸。
使得王氏和永安侯更生她的气，于是隐瞒了下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顾云笑：“若是现在派个人，去跟王氏说明情况，王氏会不会就明白轻重，不保谢娉婷了？”
萧九胤：“晚
了。王氏此人，极其自负，且蛮不讲理。
这个时候不论找谁去说，她都会认为，是诓骗她的。
认为一切只是为了忽悠她招出谢娉婷。
除非是谢娉婷自己说，或者母后亲自去。
可谢娉婷是不可能自己说了。
至于母后，现在已经对他们一家人，恨之入骨，是不会再去见王氏了。
而且，朕也不敢让母后去见，万一王氏舌灿莲花，说得母后心软，事情只会更麻烦。”
其实，用毒酒来逼王氏说真话这一点，萧九胤都并没有什么把握。
他就怕王氏那个性子，死到临头了，还以为那是假毒酒，都是吓唬她的。
看来到时候，自己还要想点办法，让大理寺卿去安排才行。
顾云笑听萧九胤都这么说了，自然也相信了对方的判断：“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谢娉婷。”
萧九胤：“也不算便宜，王氏是最疼爱谢娉婷的人，更是谢娉婷在永安候府的靠山。
没了王氏，一切又是谢娉婷引起的，以后谢娉婷在候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王氏如果要死，谢娉婷也未必不心痛，那可是对她最好的人！”
顾云笑也不免唏嘘：“谢娉婷一定不会不知道，王氏这个时候出来顶罪，会丢掉性命。
可谢娉婷还是选择了自
己活命，欺瞒王氏。
即便是最疼爱自己的人，谢娉婷也能狠得下这个心，如此狼心狗肺，也实属罕见。
难怪不管她如何在陛下跟前献殷勤，陛下始终看不上她了！”
萧九胤不咸不淡地道：“朕说了，她又蠢又坏，从小便是如此。”
若是蠢和坏，只占一样，帝王也不会提起这个人，便如此嫌弃。
顾云笑闻言也是捂脸，不知道该评价啥。
最后道：“罢了，让她们祖孙二人，自己去决定谁死谁活吧。”
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王氏非要替谢娉婷去死，自己又有什么辙呢？
说完这话。
顾云笑也道；“对了，陛下，凌云峰又传了信件来，还在密信里头这么说，此事陛下你如何看？”
说着，她将凌云峰先前传入宫中的密信，直接交给了萧九胤。
她如此信任。
倒是令皇帝陛下愣了一下，旋即薄唇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顾云笑奇怪地问道：“陛下你笑什么？”
萧九胤：“没什么，怎么，不能笑吗？”
顾云笑一噎。
开口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陛下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她确实是挺少看见萧九胤笑。
这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冷笑和讥讽的笑，如此明显愉悦的笑意，堪
称是罕见。
萧九胤被顾云笑这么一说。
俊脸当即就是一红。
还尴尬地咳嗽了好几声。
眼神游移地道：“是么？”
顾云笑：“自然了，虽然说做皇帝要有威严，但是陛下您总是冷着一张脸，多累啊，还是可以多笑笑的！”
其实算算年纪，萧九胤也二十岁呢。
整日里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他也不怕辛苦。
萧九胤接过她手里的密信。
小声道：“知道了。”
接着。
他就把信件展开，看了看凌云峰都狗叫了一些什么。
看完了之后，帝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顾云笑：“臣妾有点担心，他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萧九胤：“朕以为不用。”
顾云笑：“哦？可若是他的手里，真的有证据，而且当真带过去了，打算交给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