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最近也一直在京城，没去什么别的地方啊，怎么好像就不知不觉地，与您的想法脱节了呢？
见他发愣。
盯着自己不说话。
萧九胤不悦地蹙眉，道：“看着朕做什么？没查出来？”
白旭晨回过神，连忙道：“查自然是查出来了！
来送信的人，虽然是小心翼翼，还带着面纱，不想被末将发觉身份。
但末将府上当差的，都是十分警觉之人。
立刻悄悄跟踪，很快地弄清楚了她的身份。
她是玉家的人，那个玉青鸾身边侍婢！”
萧九胤：“那想谋害皇后的人呢？”
白旭晨：“末将也派人过去瞧了，得知消息，是玉清秋的人去买毒药。
只是末将也不知道，该不该抓。
是以先让他们悄悄在暗处等着，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萧九胤看着他，问道：“问朕？你的顾虑是什么？”
白旭晨：“一来，玉清秋要毒害皇后，末将是相信的，此女秉性恶毒，不难分辨，上次宴会也一定对皇后怀恨在心。
但玉青鸾这明显是想借此人意图毒害皇后的事，对付玉清秋，并想利用末将帮她抓人。
末将又不是她的私兵，是以不太愿意帮她做这件事。
二来，她如今跟皇后走的近，末将听说她还进宫见过娘娘。
这毕竟是皇后的人，末将也不知道该不该帮。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末将其实在权衡，若是末将不抓人，玉清秋会不会真的有机会，毒害
到皇后。
若是她当真成事了，对于陛下您而言，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基于这些考量，所以末将还没动手！”
萧九胤盯着白旭晨，道：“那朕问你第一个问题！”
白旭晨低头道：“陛下请说！”
萧九胤：“第一，你既然已经知道是玉青鸾告诉你这个消息。
你觉得，你不抓人。
玉青鸾若是转而把消息，告知了皇后，皇后会不会怀疑你？
你打算在皇后跟前，如何辩解？”
白旭晨道：“这一点，末将已经想过了，末将觉得，如果皇后娘娘真的问起。
末将就说，末将知道一切都是玉青鸾所为。
末将觉得，玉青鸾既然与您走的近，她又知道了玉清秋的计划，就断然不会让玉清秋得逞。
既然如此，末将觉得自己没必要掺和到她们姐妹的争斗中。
皇后听了，就算觉得末将如此，不算为她殚精竭虑，考虑得特别周全，顶多也就骂末将几句罢了。”
萧九胤：“这一点，勉强还算是说得过去。
那朕再问你，玉青鸾此人，为人如何，秉性如何？”
白旭晨：“从上次的中秋夜宴来看，她个性率直，但未免有些过于耿直，是那种不会玩小心眼，在家里容易吃亏的人……”
说到这里。
白旭晨猛地瞪大眼，脸色也微微变了变：“陛下，您的意思是……”
萧九胤：“是，你知道她个性莽撞，不会玩心眼。
那你不妨再问问自己。
为何这
一次，她对付自己的姐姐，不带着自己家里的人去抓，却想到了借你的手？
若只是不愿意玉家人把这件事在家里大事化小。
那朕再问你，她为何不找京兆府尹举报，而偏偏找你？”
白旭晨：“陛下，这……这……是她想试探末将对皇后的忠心？难道是因为……”
萧九胤：“不错，如此看来，是皇后怀疑你了！
她近日与玉青鸾，来往甚密。
以她的智慧，玉清秋这样的人想害她，是痴人说梦。
可最终这件事情，被送到了你跟前。
你说，这玉清秋的人，你该不该抓？”
白旭晨人都傻了，道：“这……自然是要抓的了！
可陛下，皇后真的有您说得这么聪明吗？”
一来，白旭晨是个武将，战场上他杀敌还可以，但是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他确实是不如慕羽泽这样的文臣想得通透。
二来，他是真的没想过，那个胸无点墨的顾云笑，能有这个头脑，试探到自己身上来啊。
皇帝陛下轻嗤了一声。
盯着他道：“朕每日在宫里，与她相处，你觉得是你了解她，还是朕了解她？”
白旭晨：“这……自然是您更了解她了！其实，末将也知道，她如今变了不少，许多地方与从前不一样了，可末将的确是没想到……”
这人会想出这种办法试探自己不说，竟然还会怀疑自己。
这么多年来，就是顾元帅都没怀疑过自己。
萧九胤的狐狸眼眯起，慢声道
：“唯一可能让她怀疑的地方。
应当是选妃的事情，你把她的计划告知了朕。
后头选妃的事情破局，她因此怀疑你了。
那件事情，也的确是你我君臣做的不妥。
若是从前的顾云笑，看着不选妃了，也不会多想，可她今非昔比。
你当时不该来说，朕当时也该处理得更委婉隐蔽些。”
本来，白旭晨不来说，他也不会同意选妃，大局未定，他无心这些。
而且，不喜欢的女人弄到宫里，他也提不起兴致，她们还不一定老实，他没那个闲工夫应付。
白旭晨：“可……若当真是因为那件事情，皇后认为末将有问题，那她为何一直隐忍到如今？”
萧九胤：“因为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个奸细，挽云。
她大抵考虑过，事情是挽云告诉朕的。
所以此刻，你也不必太紧张。
她眼下对你的怀疑并不多，多半因为最近这段时日，越想越不安，才有此举。
无非就是想确认你对她忠心，好让她安心。
你现在去，将玉清秋派出买毒药的人抓起来，严刑逼供，审出主谋。
再进宫对她禀报消息就是了！”
白旭晨：“这……这是为何？怎么不直接把玉清秋也抓了，一并送过去？”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萧九胤：“为了告知皇后，谋害皇后是满门抄斩的大罪，玉青鸾如今是皇后庇护，你问她此事是明着处理，还是暗中处理。
你大张旗鼓地
去抓玉清秋，虽然皇后也能特赦玉青鸾一家，可玉大人被罢官是免不了的，玉青鸾也会贬为庶民。
要重新提拔起来，让玉青鸾回到如今侍郎千金的位置，需要浪费皇后不少功夫。
你要表明，你是顾虑到，不知皇后愿不愿意费这个心思，如不愿意，不如暗中处理，免了之后麻烦。故而先请她裁断。”
白旭晨悟了：“也是！末将只有这样处理，事事都想着皇后，甚至顾念着皇后想保的人。皇后才会相信，末将对她是忠心的！”
萧九胤：“你只需要想着，如果是有人毒害朕，而此人的兄弟又是朕的好友，你会如何处理，再套用到皇后的身上，便知在她跟前，该如何‘尽忠’了！”
白旭晨道：“末将明白了，多谢陛下指教！末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玉清秋派出来买毒药的人，是个硬角儿。
为了保护自己的主子，什么都不肯招，或者说买毒药不是为了毒害皇后，而是为了毒杀不听话的动物呢？”
萧九胤冷了脸：“那就将所有的酷刑在她身上用一遍，把她的父母、亲人、朋友全部抓起来，一起上刑，看她招不招！”
白旭晨：“啊，这……陛下，这会不会……”
萧九胤寒声道：“会不会什么？毒害皇后，即便她是从犯，朕也绝不轻饶！灭她十族都不为过，何况只是用刑？”
白旭晨：“……”
陛下，十族是什么鬼？历代以来，大家最多也就灭九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