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159TXT > 武侠 > 大遂武夫 > 第135章 东都洛阳

李余年,你好。

上辈子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想着给你留下些什么东西,可是你爸不让,说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我大概是不能陪你长大了,不晓得你以后会怎么样,或许写下一些东西能给你留个念想吧。

不知不觉,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你不会介意你妈是一个老妖精吧,哈哈哈!)

说正事。

首先,我是这一界的人,却也不是这一界的人。

简单来说呢,就是身体是这一界的,灵魂却不是。我们那一界管这个叫“穿越”,是极小概率的事情。

总之,不是我能选择的事情。

刚开始运气不是太好,下来就是父母双亡,家族逃亡的戏码。辗转逃亡几年,差点儿死在战乱里。

后来的运气还不错,遇见了一个心善的老头,会些法术。

拜他当了师父之后才知道,这老头是个会法术的科学家。(哈哈哈,会法术的科学家。)

再后来有了许多师弟,师妹,去了很多地方,认识了一些人,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总之呢,上辈子没活好,这辈子倒是不亏的。

......

“哎,你都看得懂吗?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还有这些字怎么这么奇怪,有的只有半边,有的压根就不认识。还有啊,什么叫科学家?”

倩儿白了李余年一眼,并没有说话。

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但是嘴唇发白,身子依旧有些虚弱。

见她不搭话,李余年也没计较,皱着眉头继续啃起老娘的本子来。

毕竟早上刚把人家给“杀”了,眼下虽活着,却还是半个死人。

二人行走在一条乡间小道上,四周皆是田野,远处山花灿漫。

斜阳似火,清风拂面,难得的好天色。

毛驴是从一家农户的手里买的,给的银子够买十头的,为了不引人注意,顺便要了一些农家衣服。

倩儿斜坐在驴背上,柳腰随着驴蹄声起伏,即便是农妇装束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特殊的韵味。

李余年一袭粗布素衣,踩着一双圆口布鞋,还要挽起裤脚走路。真是穿什么像什么,活脱脱的一个种地汉子。

国师将他们向东传送了六百里,离得最近的大城池是洛州。

倩儿被救起之后,再也没开口说过话,二人就这么默默地向东走了一路。

“今晚在洛州歇脚,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

半晌,背后依旧没有回应。

“不说话我做主了啊。”

这么多年头一次接触到了娘亲的过往,李余年的心情极度兴奋。虽然本子里写的东西晦涩难懂,甚至有些光怪陆离,但只要拿在手里,只是看着就很满足。

“我要小解。”

李余年回头看向倩儿,笑道:“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你才哑巴了呢,伸出双手!”

“干嘛?”

倩儿三下五除二,把李余年的双手绑在了毛驴上。

“别解开,我马上就能知道。”

说罢,倩儿向旁边的树林掠去。

“哎?好家伙,我的风评这么差的吗?”

......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洛州,也称洛阳。

北靠黄河,向西是关中平原,向东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作为前朝的都城,今朝的天子陪都,人口超百万,是除长安外的第二大城市。

城池坐西北朝东南,洛水从城中穿过,将城池分为南北两部分。其中洛北二十九坊,洛南七十四坊,大小里坊总计一百零三个。

洛北西边有皇城,文帝在位时,每年四月牡丹花盛开,会携百官亲眷在洛州暂住两月。

所以城中多园林别院,多为朝中大臣所属。

二人下榻的叫慈惠坊,临洛水,靠近南市。

三江酒楼,阔六间,深四间,一二楼酒肆,三四楼客房。

楼外挂满了成串的灯笼,将整栋阁楼照得格外醒目。

外形沉稳方正,斗拱粗犷,屋檐外挑极深。

内部装饰古朴内敛,实则用料不俗,从手中的这双楠木筷子就可见一斑。

其状如笔,头圆尾方,以极细腻的刀工,在尾部雕刻出四面梅竹鱼虫的形象,后饰以金漆。手触凹凸不平,细瞧的话枝叶脉络都清晰可见。

尾部另嵌有铜环,色亮如金,手感轻重适中。

即便是宫中的国宴,都没用这么讲究的筷子。

之所以绕过大半个洛阳城,在这儿下榻,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大桌酒席。

洛阳水席,连王公贵戚都趋之若鹜,三江酒楼做的尤为正宗。

其主要菜单分为前八品,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总计二十四道菜。有荤有素,味道多样,酸,辣,甜,咸俱全。

酸辣味殊,清爽利口。

两个人,一个包间,二十四道菜。

愣是一句话没说,埋头出筷的架势,与早上的拼死相搏有的一比。

李余年原先是不喜酸辣的,在长安呆久了,也到了一日无酸辣,难以下饭的地步。

倩儿百无禁忌,尤其喜欢一道叫“韬”的凉菜。

以五香腐张卷起特殊的香馅,入口鲜美,难以言喻。

“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地圈儿,雨后的洛河堤岸上有,多生在香艾丛中,类似蘑菇。”

“再来一碟,不,两碟。”

“好嘞。”

李余年吩咐跑堂,又加了两碟。

“传得真快啊,早上的消息,这会儿已经成了酒桌上的谈资了。”

“哼,什么叫我把你的魂勾走了,你们中原人真会编造。”

二人看似在猛吃,实则耳朵都在关注四周的议论。早上的战况已经传回了洛阳,足见受关注的程度。

“以谬传谬罢了。”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实在顾不上这些花边儿新闻了。

“你有几成把握?”

“活下来吗?难。”

“听说你与国师关系匪浅,他舍得让你去死?”

李余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道:“如果他没说最后那就话,我也跟你想的一样。”

“那句不是你的错吗?”

“嗯。”

一缕愁思涌上心头,李余年陷入了沉思。

一杯酒下肚,烧心,却烧不却离愁。

“为何救我?”

倩儿想了一路,也没想通。

“不为何,我信我娘。”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所有事情。”

“不强求,等咱们共赴黄泉时告诉我,不过分吧?”

“那又有何意义?”

“蚍蜉朝生暮死,你说有意义吗?再说了,现在说救还为时尚早。”

“哼。”

此时,跑堂的端了两碟菜,外加两壶酒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东家吩咐小的给二位贵客上两壶杜康酿尝尝,如果喜欢,尽管吩咐,管够。”

“管够?听说此酒专供长安都不够,可谓是千金难求,敢问你们东家贵姓?”

“姓武。”

李余年思索片刻,回道:“在下似乎不认识武姓的人。”

“东家只叫小的送酒,另外叫小的不要打扰贵客。”

“好,你下去吧,劳烦替在下谢过东家。”

“客气了,好说。”

李余年拿起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酒香扑鼻。倒在杯中清凉如水,不含一丝杂质。

入口香醇浓厚,且有丝丝回甘。

“嗯,确实是好酒!”

倩儿一脸鄙视地说道:“堂堂三品大员杜康酿都没喝过?我才来长安几日都喝过了。”

“和那个不一样,你试试。”

倩儿提起酒壶,顺着壶嘴抿了一口,咂摸两口,眼中顿时一亮!

“花香?”

“对喽,应该是牡丹。”

倩儿顺着壶嘴倒了起来,赞叹道:“好喝,甜!”

李余年再次叫来跑堂,吩咐上酒,上菜。

水席水席,流动起来,又是全新一席。

二人推杯换盏,渐入佳境。

跑堂已经忘了上了多少壶酒,最后索性连坛端。没见过这么能喝的,而且喝的还是特制杜康酿,简直奢靡至极!

夜已深,酒过不知多少巡。

倩儿抱着酒坛,踩着椅子,打着拍子念道:“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得意须尽欢!”

“好诗!姑娘好诗才!”

“诗是好诗,可惜不是我作的。”

“谁有此等诗才?”

“你娘。”

“我娘?”

“等你把牛皮本读到后面,就会看到了。”

“好诗,敬我娘!”

“敬你娘!”

……

翌日清晨。

倩儿从床榻上惊醒,四处观望后,赶忙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发现无恙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阵头疼袭来,顿时天旋地转,难过得想哭。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赫然发现自杜康酿之后的事情,竟一概不记得了。

糟了!

倩儿蹿出房门,一脚踹开旁边天字二号厢房,里面干净整洁,被褥铺得整整齐齐。

接着又踹了两间厢房,依旧没有李余年的影子。

倩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只怕是昨夜喝醉酒,被那“人精”套了话去,眼下肯定是逃之夭夭了。

“姑…姑娘?这是怎么了?”

跑堂经过昨夜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二人的身份,震惊得无以复加。

“李余年人呢?是不是跑回京城去了?”

“李将军去南市了,吩咐小的守在门口来着,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小的该死!请姑娘高抬贵手!”

跑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行了,我问你,昨晚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包间里的,小的偶尔听着一些…外面的全是今早听说的。”

“外面的?”

“是,昨夜姑娘说要逛洛阳城来着。”

“然后呢?”

“然后李将军就陪着逛了。”

“就这?”

“城内有宵禁,结果与城防军打起来了。从城南追到城北,闹得满城风雨,无数人一夜无眠。若不是李将军拦着,早闹出人命了。”

“还有吗?”

“后来还去了皇宫,听说禁军也被折腾了半夜,不过宫里面的事情小的就打听不到了。”

“没了?”

“没了,李将军抱着姑娘回来时,天都快亮了。”

“抱着?怎么抱?”

“就这样。”

跑堂做了个横抱的姿势。

“行了,你下去吧。”

倩儿俏脸一红,这一夜的烂事,竟一件都不记得。

“喝酒误事,速速戒酒啊!”

……

南市独占两坊之地,坊内有一百二十行,商肆三千余间。

可谓是万商云集,货积成山。

漕帮在洛阳的分舵设在北门内,西首第一间至第十间。三层木制阁楼,不存货只接待人,取货还要另去仓库,足见漕帮这条大鳄的吞吐量有多惊人。

舵主叫武思明,二十八岁,来自书香世家。

长的面如冠玉,丰神俊逸。

祖上在前朝曾官拜一品太傅,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

武家几经浮沉,依旧保持着当世豪阀的门庭,着实不易。

祖籍汝阳,与杜康酿对上了号,杜康正是出自汝阳。

“姑爷,卑职闯下大祸,请姑爷责罚!”

“昨夜是那女人撒泼,与你何干?”

“可这杜康酿?”

“醉酒撒泼,责罚酒家,世上可没有这般道理。”

“姑爷英明!”

“不过这酒要上交,留着祸害人。”

“那可不,我这就让他们搬来交给姑爷保管。”

“那敢情好!可不白拿啊,咱有钱。”

李余年起身,手一抖,一个箱子出现在地上。

武思明打开箱子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满满一箱子黄金!

“姑爷…这是?”

“昨夜打伤的士兵,损坏的房屋,破坏的坊墙什么的,找人去赔一赔,修一修。”

“那也太多了!”

“银子还有怕多的?回头把街道翻个新什么的,或者给那凶婆娘立个像呗?”

“哈哈,姑爷这主意好!多少年也没人敢这么闹腾洛阳城,是得立个像纪念一下。”

“你不好奇那些传闻?”

武思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信姑爷。”

“得!走了,劳烦你给擦一下屁股喽,假如还能回来,咱一起喝酒。”

李余年起身,与武思明告辞。

武思明抱拳回道:“小事!不知姑爷打算去哪?”

“还没想好呢,往东是肯定的。”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把这个带到扬州分舵吗?”

“为何不让帮里的船带?”

“慢。”

武思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提出如此要求情有可原。

“好,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带得到,或许半路还是得交给帮里的人。”

“无妨,快一日,算一日。”

李余年接过一个长盒子,随手收了起来。

实则心中有了一丝疑虑,刚要决定往哪走,就来了个任务。

是否太巧合了一些?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