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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仙侠 > 大唐第一大善人 > 第 25 章 再探平康坊三曲之地

李峋被逐出家门后第二天,内廷那位白白净净、满脸堆笑的宦官高昙又来了,他代表圣人和贵妃前来探望,用尖细又富有内涵的声音宣抚道:

“李翰林,圣人许你一个月的假,好好养伤,不急着回去报道。”

李峋让飞雪扶着自己,勉强起身跪谢圣人,被高昙赶上前扶起。高力士的亲信对于圣人的心思,分寸拿捏得很准,空口白舌示以恩宠就行。

临走的时候,薛氏又让婢女又给这位内官送了十匹绢。

之后的几天,李峋的同僚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找到了永宁坊的客栈,来了几批人探望。

第一批是王积薪、雷海青、李谟、贺怀智、张野狐这些翰林院关系最好的人。

第二批是谢修礼、梁赞、太祝马庆、奉礼郎徐斌这些太常寺品级较低、经常吃喝的同僚。

第三批是王焘、田休裕、颜真卿、李阳冰、史惟则、陈闳、韩干这些关系尚可的翰林学士。王焘看他的眼光意味深长,李峋第一次认真地分辨这种眼神,却也只是简单答谢了他。

最意外的是第四批,张垍、徐浩这些李林甫的死对头也来慰问他。言语之间竟然有赞许和鼓励之意,充分表达了看出殡不怕殡大的心情。

两位太常少卿、太常主簿,还有四位太常博士,之前跟他还有些交往,却一直没有出现。

李峋慢慢瞧出了门道:“在相府的时候还分不出清浊来,一旦被赶出来,谁在抱右相大腿,谁以清流自居,马上就泾渭分明了。”

最有意思的是,事发后系统里喜欢他的人数,一下子还增加了几十个,达到了5774人。看来在朝中这事已经传开了,站他这一边的显然更多,即便右相对外口径是他忤逆不孝。

入住客栈的这几天,薛氏也在附近寻租房居住的地方。

因为之前李峋说在永崇坊买地,所以她优先看永崇坊有没有合适的宅院,也许以后还要在买的地上建自己府邸的,搬起来方便。

薛氏这些年攒下的月例钱和赏赐,再加上从娘家带来的嫁妆,约有八百贯,这笔钱足够花很长时间了。从相府出来,她是非常开心的,有种如鸟出笼、如鱼得水的感觉。

十天之后,她在永崇坊南面租了一座三进带后园、约有十亩见方的宅院,月租金八贯,租期暂定一年。院内许多家具是半旧之物,因为年头太久房东不愿拿走,折成二十贯钱卖给了薛氏。

“娘,门口李宅两个字,回头我请颜清臣帮忙写吧,他书法不是一般的好!”

这时李峋也已经能够慢慢走路了,一行九口人搬入了这座宅院里。走到宅门口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很踏实安定的感觉,在相府四个月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薛氏的四位婢女飞霜、飞露、飞霰、飞霞,和李峋的三位婢女飞雪、流云、流雨搬入新宅后,忙前忙后,用几天时间就把整个大宅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十亩的院子已经很不小了,薛氏和李峋各自独享一个四合院,空旷得很,分别住二十来个人都没问题。后院还有一个大花园:一池碧水、两座方亭、千竿细竹,虽无假山阁台,却也足够雅致。

“四合院的中庭可以练剑,后花园角落可以扎靶子练习弓术,只可惜家里一本藏书都没有,还得想办法去弄点书看。”

李峋很遗憾当初没先弄点相府藏书出来,这年头市面上买一卷常见书高达300文,要是买藏书每卷至少得一贯,只有有钱人才能家藏万卷。

薛氏知道李峋需要用钱,把两百贯钱交给了他。

剩下的钱,她要用来打点这个家。新的被褥床帐、厨具用品、衣物洁具等等都需一一置购。给婢女的工钱、家里吃穿用度、雇佣厨娘什么的,现在得靠她张罗。

搬入新宅后,李峋决定出门了,天天卧在床上也琢磨不出什么来。

“公子,怎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呢……”

以前每次出门他都带上飞雪,这次不带她了,小姑娘有些委屈,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

“你帮我去瞧瞧窦老板和乐队,看他们排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主唱。再帮我看看酒楼建的怎么样了,他们都在永崇坊附近,不用走太远。”

听说有事情安排给她,小姑娘轻快地哼着歌去了,她把李峋教的几首情歌学得很溜。

李峋把她支开,是为了去跟秋月搭上线。倒不是不相信飞雪,只是事情太机密,现在还不适合告诉她,而且去迎春楼她肯定要唠叨半天。

平康坊迎春楼,规模中等,在三曲中属于中曲。

秋月按身材样貌来说,绝对算得上优妓。她不过十**岁,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年纪轻轻就练成了一双勾魂的俏目,加上风尘中少见的清秀雅致的脸型,能在顷刻间撩人心弦。

李峋甚至发现,她有意隐藏了自己天然的美貌,把粉底打得很厚,用修饰后的脸去见客人。他还瞧出来,其实秋月并不上街揽客,她揽的只是自己。

“你们出去吧,奴家要跟单独公子喝几杯,陪他唱唱曲。”

等伺候秋月的丫鬟退下之后,她变了个人似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公子,这几个月来你怎么一直不联系我?那日我看你路过,要拉你上来,你也没理我。我们后边怎么行动,还在等你的谋划呢!”

“秋月,七月初五那天,我是怎么晕倒的?”

秋月愣了一下,缓缓坐到李峋身旁,脸上浮现出跟薛氏一样的惊异和疑惑,秀眉微蹙道:“公子是不是晕得太快,不记得了?当时事起突然,王学士给你留了一枚药,说配酒服下去可让身体虚弱,装成醉酒寻欢的假象……”

李峋举起酒杯闻了闻,这是一种混合着果香和花香的低度酒,有种甜甜的味道。

“那天我喝的是这种酒么?”

“不是,当时的酒更烈一些,是剑南的烧春,有什么不妥么……”

李峋眼神迷离,缓缓道:“难怪,酒烈药性强。秋月,我吃了林学士的药,再配上烧春,很快就晕过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秋月又皱了皱眉:“林学士?谁是林学士?你吃的是王学士的药啊!之后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脸红,厚厚的粉下能够看得出一些端倪。

李峋故意说错姓氏,是想看看她这边的口径是否坚决。他顿了顿,眼神依然闪烁:“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回去的?”

“这……公子非要我说么……”

秋月看李峋坚定的目光,咬咬嘴唇道:“王学士和薛主簿出去后,我脱掉了你的衣衫和我自己的衣衫,我们抱在床上,直到你的小厮到来……公子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们在迎春楼共碰了几次面?都是什么时候?”

秋月见他问得越来越不着调,愈发着急:“自二月来每月见一次,我哪里记得那么仔细……大抵是薛主簿休沐之日吧,旬末这样。只有七月时候赶上伏日和七夕,正好有时间。”

“我三舅这段时间有没有再来过迎春楼?”

秋月烦躁得站了起来,脸上愤愤难掩:“公子,你是怎么了,是有意在试探我么?奴家因为薛主簿的一饭之恩,为你们不计生死担着风险,还……委身这烟花之地,你竟然对我这么不信任!”

李峋不动声色,指了指门外,示意她坐下。

“秋月,王学士的那剂药,不该跟着烈酒一起服用的,只合随淡酒服下。我那天醒来之后,脑中剧痛难耐,有些事情不记得了,需要再确认一下。”

“啊!”秋月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说道:“那天咱们都没喝酒,王学士走得急,他也不知道桌上是什么酒……薛主簿这段时间因为风声很紧,所以没再来长安,但他派了亲信过来看有没有进一步计划。”

李峋站起身来,凳上的软垫让他伤口并没有太受刺激。他在屋中踱了几步,问道:“秋月姐,你赎身要多少钱?咱们不能再在迎春楼见面了,这地方不合适。”

秋月又愣住了:“公子,我只是寄身在此,跟此间的老帮娘合作罢了。我帮她揽客,她分我两成赏钱,我不是教坊官妓,也不用赎身。只是……为什么不能在迎春楼见?”

“一来我已有官身,不便来此,而且相府中都知道我不再流连青楼,他们若是知道了会有怀疑。二来……你们是不是傻!王学士一个80岁的老头,你们让他来青楼见面,你们脑袋都被门缝给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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