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楚别扭地松了松领带。
“啪”地一声，手被打了一下。
“别动，一会儿又弄乱了。”
杨蜜收回手，上下打量着一身正装西服的秦慕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笔挺的身姿，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简直是个完美的衣服架子。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锻炼了？好像比以前壮了点。”
杨蜜摸了摸秦慕楚有些雏形的胸肌。
“爪子拿开啊。”
秦慕楚拍掉杨蜜的“咸猪手”。
我为什么锻炼你心里没数？
瞄了眼杨蜜。
秦慕楚，你要悄悄努力，然后暴揍这个女人。
“茜茜，你觉得怎么样？”
杨蜜征求一旁的刘汐茜意见。
刘汐茜从上到下把秦慕楚看了个遍，道：
“我还是觉得红色的那件好看。”
“我也是！”杨蜜赞同道。
“就这件了！让我穿那件，绝不可能！服务员，麻烦包一下，买单。”秦慕楚立即喊道。
杨蜜他们说的红色那件是江文之前让二叔江武给他送来的。
本来是想让秦慕楚在首映礼上穿，不过当时秦慕楚没穿。
在四合院试了下，红色的西服，秦慕楚表示太明骚了，他这种闷骚的人接受不了。
于是就和杨蜜、刘汐茜到商场里现买一件。
不过杨蜜和刘汐茜倒是都觉得秦慕楚穿红色那件更好看。
但没关系，秦慕楚有一票否决权，直接买了件黑色的。
“你们不需要买礼服吗？”
开车在回去的路上，秦慕楚问道。
“买？大少爷，礼服多贵啊，而且穿一次就不能再穿了，为什么要买？我们都是借的。”
杨蜜对秦慕楚的不食人间烟火嗤之以鼻。
明星一套礼服都很贵，尤其是女明星，几万十几万甚至上百万。
杨蜜最近凭借《七号房的礼物》爆火，才火热起来，但这份火热还没有折现。
虽然她不穷，但几万十几万只穿一次的礼服，还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
再说，大牌明星礼服也基本都是租借的。
“对啊，我之前穿的也都是借的，那些衣服穿着又不舒服，只是看着好看，傻子才买呢！”
刘汐茜点点头。
她现在正火，出席红毯之类的活动很多，经验丰富。
秦慕楚听了两人的解释，只能说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那礼服会洗吗？”秦慕楚突然问。
“不知道，我都是直接公司还给品牌方的。”刘汐茜答道。
“也就是说洗不洗全看品牌方喽？那要是没洗，之前穿它的明星出了一身汗……”
“秦慕楚！”
两声怒喊响起……
……
下午两点，秦慕楚开车停在了一处会展中心。
中午刘汐茜被打妈妈打电话喊走了，杨蜜也有事回了公司，三人没在一起吃饭。
虽然庆功宴晚上八点才开始，但作为主人，他总得熟悉熟悉流程。
刚下车，秦慕楚就看到了他的老baby江文。
江文笑着张开怀抱迎了上来，秦慕楚也笑着走了过去。
“小江，怎么还劳烦您亲自来迎接儿子呢！”秦慕楚和江文搂着肩膀。
“你特娘的！”
江文笑容顿时一收，抬腿就要踢他。
不过秦慕楚说完就闪开了，和江文身后同样张开双手的周蕴拥抱了一下。
“蕴姐。”
“真给姐姐长脸！”
周蕴笑着对秦慕楚竖起大拇指，满脸骄傲。
“唉，随随便便拍拍的，没什么……”秦慕楚谦虚道。
这话在一旁的江文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不爽的揽过秦慕楚脖子，上下看了看：
“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那件？”
“您送我的第一件西服，意义太重大了，舍不得穿。”秦慕楚谎话张嘴就来。
“真的？”
江文当然不信，他可太了解秦慕楚了：
“我看你小子是嫌弃不好看吧！”
江文勒着秦慕楚脖子道。
“快松手，给勒坏了！”
周蕴心疼地拍了拍江文，帮秦慕楚逃离了“魔爪”：
“我就说小秦的性格肯定不会喜欢红色西服，你非要买那件。黑色的也挺好，这身多帅气！”
“还得蕴姐了解我！”秦慕楚立即奉上马屁。
江文被蕴姐拿捏得死死的，讨好了蕴姐几乎就等于稳稳制住江文。
果然，江文撇了撇嘴，不再问西服的事，说起了正事：
“走，带你过去了解了解流程。”
……
长长的红毯，华丽的舞台，一排排的观众席……
“这是庆功宴还是颁奖典礼？”
秦慕楚看着这豪华的配置，有些傻眼。
“唉，还真让你说着了，这地方之前还真办过不少次颁奖典礼。”江文道。
“那舞台是干嘛用的，还有人表演节目？”秦慕楚指着那个巨大的舞台问。
“瞧你这话说的，人歌手千里迢迢来捧你电影的场，不得给别人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唱歌要钱吗？”秦慕楚问。
“我收他们门票了吗？”江文反问。
秦慕楚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江文，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江老爷又高又硬！不愧是站着挣钱的人！”
“过奖，过奖！”
江文抱拳回道。
两张不同的脸，露出了同样无耻的笑容。
“江导，秦导？”
突然，一个打招呼的声音传来。
江文和秦慕楚瞬间正经起来。
只见两个男人从舞台上小跑着过来：
“真是你们，远远看着没敢认。你们好，我是这次庆功宴的主持人，何炯。”
“我是汪寒。”
两人各自自我介绍，态度都很谦逊。
秦慕楚看着眼前的两人，这可是日后综艺主持界的俩大扛把子。
眼下都还很年轻。
两人都是七四年生人，到现在不过三十出头。
何炯借着早年的央视节目和当下大火的《快乐大营》，已经算得上名声在外。
汪寒稍微差了点，他主要靠2004年做超女的主持人才火起来，在《天天向上up》还没出来前，名气方面比何炯略微差些。
“恭喜秦导电影票房大卖，创下多个记录。”何炯笑着道。
“还有江导慧眼识人，我们这些观众才能看到这么好的电影。”汪寒在一旁补充。
只能说不愧是主持人，确实长袖善舞。
“何老师，汪老师……”
江文刚开口，就被两人打断。
“别别，江导，您喊我小何（汪）就行了！”
江文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足够这么称呼他们。
江文也不矫情，当即道：
“那我就托大喊你们一声何老弟，汪老弟，庆功宴来的人比较多，还有歌手表演，这些我都不管，你们看着安排，我只定几个时间点要做的事。”
“您说。”
“八点红毯入场，十点我上台说话，十二点宣布电影首周票房，就这三个！”江文道。
“好，您放心，我们一定记着。”两人说着还拿个笔和本子记录下来。
江文看在眼里，心里更满意了。
他不看综艺，不认识两人。
但就看这说话做事的态度，就不是糊弄事的人。
和何炯和汪寒分开，江文父子俩到了休息间。
“你把庆功宴转播给了芒果台？”秦慕楚问。
看到这俩个主持人，那转播的电视台自然不言而喻。
江文点点头，感叹道：
“他们给的太多了！”
本来江文倾向的是燕京台，自己老家嘛。
但燕京台毕竟是首都频道，不好在这方面花钱太多，虽然最后钱都会捐出去。
而其他几个想要转播的电视台都或多或少有这方面的顾虑，其中就有秦慕楚老家的徽省台。
唯独芒果台，财大气粗且不管不顾，直接表示“放开那个庆功宴，让我来！”。
并且采用直播形式，至于原本这个时间段的节目怎么办？
要知道晚上八点可是黄金档，收视率最高的时间。
没事，这个时间原本是播放《快乐大营》，何炯都跑去直播了，还放个锤子。
……
“多少钱？”秦慕楚好奇地问。
江文没说话，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
“往后再加个零！”
“卧槽。”
秦慕楚倒吸了口凉气。
这可是2006年，娱乐圈的工资还没十几年后那么夸张。
“一爽”“一冰”“一薇”这样的计量单位还没有出现。
“一千万？就买个转播？”秦慕楚还是不敢相信。
江文点了根烟，道：
“谁特么说不是呢！真他娘的有钱！”
他这些年拍电影积攒下来的，也不过是这个数了。
当然，房子车子这些不动产不算。
“少爷，听到这个数还想捐吗？”江文笑着看向秦慕楚。
秦慕楚想了想沉吟道：
“是有点麻烦……
本来想着就几十万一百万，修个学校也就没了，这一千万可不少，得规划规划往哪捐……”
“就不想自己留着？”江文问。
“自己留着？”
秦慕楚愣了愣，
“又不是我的钱自己留着干嘛？不说好捐了吗？”
“哈哈！”
江文看着秦慕楚不解地神情，突然大笑，猛吸一口烟，道：
“是个爷们，像我江文的儿子，够钟！”
江文扪心自问，自己在秦慕楚这个年纪，突然见到这么大一笔钱是没这个魄力说捐就给捐出去的。
世界上什么最无价？人命！
一千万！
玛德，说难听点，买命都够了！
“你这是在考验我？”
秦慕楚这时也回过味来。
“拿一千万考验我这个单日最高票房记录、首周末最高票房记录、中国第一个首周末票房破亿的电影导演？
小江，一千万？就拿这个考验人？哪个导演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哎呦，我靠，说不过就动手是吧……”
……
下午四点，陆陆续续已经有歌手来彩排了。
毕竟庆功宴是直播，面向全国观众，谁也不想丢人，成车祸现场。
该说不说，这个年代的歌手们都是有实力的，唱功不俗。
在听到是直播后，也只是多排练两遍，没有出现怯场不敢唱的情况。
“总算找到你俩了，你爷俩真够可以的，人家歌手都来彩排了，也不见你们两个正主去打个招呼。”
周蕴打开休息间的门，看着里面两个躺在沙发上互相侃牛比，和大爷似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还有你吗？小武来了没？”
江文连忙起身赔笑脸。
秦慕楚也站了起来。
“来了！我俩不招待，把别人晾着？”
周蕴嗔道。
“那就行，有你俩够了，我们爷俩搞艺术的，不懂这些，聊电影呢。”
江文听到江武已经来了，又躺回了沙发。
这波操作给周蕴气得不轻。
“蕴姐，有您在，我们去也多余不是？”秦慕楚奉上马屁。
“你啊！千万别和你爹学！”
周蕴明明知道秦慕楚是在拍马屁，可还就吃他这一套，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秦慕楚额头，又转身狠狠拧了江文一下，这才走出去。
江文痛哼一声，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秦慕楚聊刚刚的话题：
“你这大学四年就真的老老实实上学，不打算拍电影了？”
“也不是，还是要看有没有想拍的。
这次拍《七号房的礼物》，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还是有一些不足、没做好的地方。”秦慕楚回道。
江文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老妖怪转世，这么小就有了这份稳重。
小子，这不好，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狂妄！这年纪不狂，算什么年轻人！”
秦慕楚无语地靠在沙发上：
“你的意思是我老实还有错了，要不我现在出去和人打个架？”
“唉，那就对了！谁年轻不打架？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江文开始追忆往昔。
“你算了吧，说得什么话！有你当爹，死刑都轻了，得用机枪扫！”
江文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像是父亲该对儿子说的话，又道：
“那谈个恋爱总是应该的吧，听我的，趁年轻多谈几个……但有一条，别同时谈！
今晚港岛那边不就有几个女明星来吗？都圈子里的，谈谈就分，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