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丘之城
第一章：蒸汽时代
人类科技发展的本质就是对火的运用。
玩火的水平越高，科技也就越发达。
胥余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哪吒，除了对哪吒的特殊感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
哪吒是顶级的火焰操控者。
拥有了哪吒，就掌握了点亮新的科技树的钥匙。
目前来说，平安邑的科技水平还是太低端了，而且已经发展到了瓶颈。
延边邑的露天铁矿越挖越深, 现在已经挖出了一个大坑，矿工们只能一级一级地修出台阶，艰难地把矿石挑上来。效率极其低下，已经影响了生产。
煤矿也是如此！
是时候寻找新的动力之源了。
胥余在医院的办公室里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走了出来，却看见哪吒正等着他。
“谢谢！”哪吒真诚地道。
“既然是兄弟，就不必说这些！”
“好！”
“他们都走了吗？”胥余往四周看了看，太乙真人等人都不见了。
那些落下的天兵们, 也都清理干净了。
现在，平安邑的人们正在搜捡尸体，抢救伤员。
好在这次虽然房屋毁坏严重，但是被砸死砸伤的居民并不太多。
“他们随着女娲娘娘去天庭了。”哪吒看着满城的废墟，心情很是复杂。
胥余点了点头，看来是谈判去了，不知道结果咋样。
但是想来，自己开出的条件也足以让天庭动心了。
“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做一些事来补偿吧。”
“我能做什么？”
“蒸汽机！”
……
延边邑的居民已经返回，开始了重建工作。
好在西周大军只是将延边当成宿营地，并未进行破坏。
大家只需要对炸毁的设备，进行重修就可以了。
不过这次重新修建的高炉，将不再是之前的原始的形态。
它使用钢板作炉壳，壳内砌耐火砖内衬。
本体自上而下分为炉喉、炉身、炉腰、炉腹、炉缸五部分。
根本就是一座现代化的高炉。
这座高炉，将由哪吒亲手打造！
只见哪吒变身成一个百米高的巨人，将延边邑储存的铁锭抓在手中, 运起三昧真火。
铁锭瞬间烧融, 哪吒像玩面团一样, 玩弄着铁团, 将其揉搓成一块平板。
然后拿起阳剑，切切切，切面条似的，切成需要的大小，捏成需要的形状。
之后用阴剑吸走钢板中的热量，迅速定型。
然后再一块块地拼装起来，指尖放出高温火焰，将其焊接在一起。
接下来砌火砖内衬什么的，就交由工人们来搞定了。
一座现代化的高炉，哪吒只用了三天，就将外壳全部搞定。
这还是因为他第一次做，胥余怕不妥当，要求他精细精细再精细。
要不然的话，他可能一天就弄完了。
而且哪吒做出来的东西，极其准确。
按照胥余画出来的图纸制作，不用规尺，尺寸分毫不差。
看得胥余暗暗咋舌，这就是高阶神明的能力吗？
鲁启则很是兴奋，看着眼前这座高炉，他仿佛看见了源源不断流淌出来的钢铁洪流。
只是……这高炉这么先进, 它吞吐铁矿石的速度也一定非常的惊人，以现在的挖矿速度，恐怕供应不上啊。
要是眼前这位神明，能在这里挖矿就好了。
他隐晦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胥余，惹得胥余差点笑出声来，堂堂的三坛海会大神，搁这给你挖矿？
人家怎么也得弄点高精尖的玩意儿嘛。
胥余把鲁启和哪吒叫上，告诉他们，将要制造出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台……蒸汽机！
“蒸汽机是什么？”鲁启问道。
“你见过水壶烧水么？”
“见过啊！”如今，商民们已经开始使用铁质的水壶直接烧开水了。
“水烧开之后，水壶上面的盖子，会被顶翻，那就是蒸汽的作用。”
“大王的意思是说，要做一个大型的水壶来烧水，用它的蒸汽作为动力帮助人类工作？”鲁启眼前一亮。
胥余一拍大腿，不愧是淫浸铸造数十年的人，一点就通。
“没错，正是如此。其实我早就想造一台蒸汽机，只不过以前条件不成熟，它的锅炉必须使用高温高压的碳素钢，而其他诸如齿轮、阀门、叶片等零件也都要做得非常精细，才能够装配起来。
而且就算制造出来了，也还要考虑它的密闭性，如果没有可靠的材料的话，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四处漏气。”
“我能帮上什么忙？”哪吒问道。
“这些东西，可能都得你来做。”胥余拍了拍哪吒的肩膀，“其实我有个式神叫做天照，她也是火系的。我曾经考虑过让她来做这件事，但她是个扶桑人，我总觉得不靠谱。还好，现在你来了。”
“交给我好了！”哪吒说道。
胥余用了两天时间，画出了图纸，交给哪吒。哪吒仔细看过图纸之后，就开始制造。
哪吒首先按照胥余给出的配方比例，制造出了合格的碳素钢，然后把它熔成巨大的钢团。
然后从指尖放出一团极薄的火焰之刃，开始切割。
胥余之前的想法是让哪吒锻造出几块钢板，然后将其焊接起来。
没想到，哪吒听他说的什么密闭性的要求之后，想法更高一层，直接一体切割成型。
哪吒放出的火焰之刃不仅温度极高，而且火焰极其集中，它切起钢铁来，就如同刀切豆腐，切面光滑平整。
而气缸内部最大的要求，就是必须平滑。
最初的蒸汽机是用螺栓连接，并不能做到这点，后来使用焊接，好了很多。但是和哪吒的一体切割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最牛逼的是，哪吒的火焰之刃还可以转弯，哪吒小心地操纵着火焰，在钢铁的内部进行着切割。
由于他对距离的把握极其精准，所以虽然不可见，但并不会切错。
花了大半个小时，哪吒切好了气缸，才松了口气。叹道：“要是杨戬大哥在这里就好了，他的天眼可以直接看到钢铁内部，切起来就快多了。”
胥余一听，不由暗暗盘算，怎么把杨戬给弄过来才好。
然后就是输气管，如果没有哪吒的话，那就只能拿一块铁板烧红了慢慢锤，胥余新建的那栋房子，那些黄金打造的输水管道，就是这么慢慢锤出来的。
不过有了哪吒之后，这事就太简单了。
哪吒直接搓出一根粗细合适的铁棒，然后指尖的三昧真火变成圆环形状，一捅。
从铁棒中掉出一根铁芯，一根输气管就做好了。
由于是直接捅出来的，它的气密性比锤出来的要好上百倍。
……
在胥余的指挥，哪吒的鼓捣之下，只花了两天时间，一台蒸汽机就被制造出来了。
这是一台双动式构造的蒸汽机，就是后世的火车轮船上使用的那种，比后世瓦特搞出来的那台，先进到哪里去了。
胥余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台银光锃亮的蒸汽机，胸中生出无尽的豪情。
有了它，胥余仿佛看见一辆火车，冒着白烟，奔驰在东北的崇山峻岭之中；
仿佛看见一艘巨轮，冒着白烟，航行在碧蓝的大海之上。
哪吒吃着辣条，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铁疙瘩：“胥余大哥，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虽然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但他对这东西的作用，还是不怎么相信。
胥余拎着桶，亲自往蒸汽室注满水。然后亲自碾碎煤炭，点燃，加热……
这些事他都自己干，要的就是这种仪式感。
“呜呜！”
水被烧开了，喷哧喷哧喷着蒸汽，蒸汽机开始微微振动起来。
随着蒸汽持续压入，巨大的往复式杠杆不停上下移动，带动曲轴连杆上的大铁轮子轰隆轰隆转动起来……
哪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个大铁轮是他亲自装上去的，虽然它的重量对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相对于凡人，那个铁轮的分量。
鲁启站在蒸汽机前，感受着铁轮转动激起的气流，眼中充满了兴奋之色。
这就是大王说的动力之源么？
它用煤来烧水获取动力，煤应有尽有，水取之不尽。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将拥有无穷无尽的动力。
……
这台蒸汽机被安置在了延边铁矿。
此时，延边铁矿已经是一个六七米深，台阶式往下延伸的大坑。
胥余命人将其中一面直接挖平，然后将蒸汽机安置在上方。
工人们挖好铁矿之后，将其装入矿篮，运至蒸汽机下方，用麻绳拴紧。
然后启动蒸汽机，它就能带动绞盘，将矿篮飞速地拉上去。
如此一来，省时省力，工人们再也不用苦逼地挑着沉重的铁矿石，一步一步地爬台阶了。
胥余让鲁启找来一个办事认真的人选，让他负责操作这台蒸汽机。
这份殊荣最后落在鲁氏家族的一个少年手里。
之后，胥余又让哪吒打造了第二台蒸汽机，这台蒸汽机被安置在了延边煤矿，这次操作蒸汽机的人选，鲁启选择了一个朝鲜族少年。
胥余对鲁启的安排很是满意，第一台蒸汽机的操作者是商民，这是必须的。鲁启家族近水楼台，也合情合理。
而第二台，鲁启选择了朝鲜族的少年，说明他在有意识的维护着延边邑的平衡。
毕竟，延边邑现在商民的数量已经和朝鲜族持平，他们会因为优越感而对朝鲜族形成欺压。
所以鲁启必须给予朝鲜族一定的权利，让他们不至于被欺压得太厉害。
很快，第三台蒸汽机又被哪吒制造出来了，这台蒸汽机将会送至平安邑，安装在磨坊里面，用来磨麦子。
当初用高产粮种和《赤脚医生手册》换取了哪吒的性命，这买卖……真他娘的值啊！
胥余看着小哪吒忙碌的身影，忽然有种压榨童工的罪恶感……